幽兰之生空谷,不待清风

刘云涛 http://www.csjkc.com/zjtd/m/42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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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江湖相逢

不寻来路,不问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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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日记,是因为《空谷幽兰》,它刚好出现在我尚未平复的情绪和对下一次远足的憧憬中。

书本封底的上架建议是——文化散文,如果再具体明确一些,我觉得它是一本文化人类学书籍。文化人类学是人类学的一个分支,它研究人类各民族创造的文化,以揭示人类文化的本质,和我的专业有很多交叉,我们学科最主要的研究方法——田野考察,和人类学学科基本方法论一致,是来源于人类学的。

比尔波特通过直接观察以获取第一手资料,他想要找寻的,是中华文脉里绕不过去的文化意象——隐士。老庄、鬼谷、孔明、陶潜,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和他们的故事,在历史涓流之中是为清逸,隐逸文化盛行的魏晋,七贤之放浪形骸于竹林,是返璞归真,是世道使然。有时我也会想要去过“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生活,也想要“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的淡泊恬远。

其实我更愿意把比尔波特书中寻访之人称为隐者,因为隐士更指向一个阶层,隐者具有更加宽泛的群体属性,修道求索之人,哪怕不识只字,亦能坐禅问道。

比尔波特或许没有寻访到预想中云端、松下、尘世外的隐士,他们也并非汲日月之光而养形之人。他所到之处,有泥土、有茅草,是一个个具体的人,出于不同的原因避世修行,有人到城市去弘法,有人深居山林数十载直至羽化。

目不睹尘俗,耳不闻喧嚣,鼻不嗅浊气,舌不尝百味,身不在凡世,意参悟大道。

你我一介凡夫俗子,我们穿越大地,只是经历生活。

每一次亲身探索,都是我们对既往和他人的一次印证或者颠覆,认真研究一种文化,必须花大量时间从人到物与之相处,这是田野考察的方法,同时也让我明白,人生并无感同身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没有切身的体验其实是没有可信的发言权,做学术要“大胆猜想,小心求证”,在学科关联性中找到交汇,发掘本质。但人生是一种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私人体验,绝无一致。如果基于以上,可以跟你说“我懂”的人,TA定然也曾在某个瞬间同病相怜,纵使程度、外延、持续性不一样,但那些低入尘埃、正午黑暗的心里独白,或许TA也说过。

前些年我还不知道自己生病,当阳光与黑暗在血液里交替折磨我时,我尝试过读《道德经》,抄《心经》《金刚经》,心无他念、耳无旁声,竟让自己在水火中平静了下来。自私且懦弱,我只愿渡己,用尽一生,点亮那盏灯。

《日出·印象》薄雾氤氲的不清晰让我平静,但《乌鸦群飞的麦田》更接近我的心灵,深色的天空压顶而来,搅动着世界,本应平静的金黄却躁动着整片麦田,在明暗交界的地方,一群乌鸦冲将出来,拖拽着更加浑浊的底色,直指死亡。

《乌鸦群飞的麦田》

我们看似正常的外表下,充满了阴影与背离,或许因为迎合外界期望而压抑下来的那个部分,沉入难以察觉的潜意识中,它不曾露面,却始终形影不离。只有认识了自己的阴影,才能对抗外界的阴影。

以前,我们花时间去学习新的知识,并努力记住它,可有一天,我们开始学习遗忘。它是对不可回溯的生命的共生,与世界交手这许多年,我们倾向于掩藏阴影,也修饰自己的面具,当我们向往美好的时候,阴影愈发黑暗。

在无止境的荒谬中,我们必须接受荒谬,才能使自己摆脱痛苦,哪怕它看起来像是另一种荒谬。

空谷之兰,它的幽香一直在那,不管你来或不来。

各人自有业障,各人自有渡己的修行,或许你是一株草,我是一抔土,我们的道不一样,我们只是在一处修行。

余生某岁,许为一行者,云游修行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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