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结合,杨曦诸相非相,高级
杨曦玉雕作品《诸相非相》自发布以来受到不少玉雕爱好者青睐,以下分享三篇有关其作品鉴赏入选作文,欢迎大家点评。
求莲
我近来常常夜晚安静地端坐于杨曦老师这件《诸相非相》的作品照片前,痴痴地望着这件色蕴浓厚却造型清逸的作品,期待着自己有一天在这作品前顿悟,可这顿悟却走走停停,迟迟不肯来,我只能继续痴痴地观赏:整件作品以和田深青玉子料雕琢,玉料青色浓重,质地细腻紧致,置于亚克力底座之上;莲花半开,出水而立,亚光打磨的花瓣经脉分明,花茎纤长有力,由后向前盘曲生长;莲花后面好似身披衣冠的观音背影,衣冠下的观音微低头,轻转面,似乎正在听音观世,此刻微风徐来,天冠轻舞;莲花花瓣与衣冠之影层次分明,一个用以亚光手法,一个用以抛光手法,一前一后,一静一动,忽而撩动我眼,忽而撩动我思。
“诸相非相”出自《金刚经》:“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以我对文字浅薄地理解,即眼前之一切所见诸相,皆非万物本相,“显”非相,“隐”亦非相,万物不变之相方为本相,若得不变之相,方为即见如来。何为“相”?佛语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简单地理解,就是我们所能看到、听到、摸到的万物之态,皆为虚相,都不是万物本源。那么何为诸相?简单的说就是一切的“相”,包括但不限于六尘、六根、六识之相,而佛籍经典中常常所提及的无相、实相、非相等,是指众生本具的真如佛心,其本体所显的真如法相,因为这个“法相”是无形无色、无觉无观,因而又名无相、实相,但这又不是六尘、六根、六识相,故名非相。
夜静端摩作品之时,心由莲茎引领入境,“莲”系佛法圣相,莲根植淤泥,莲花绽于水面,正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任凭红尘中焦灼、痛苦、煎熬、欲念纷扰,心无挂碍,生得妙法。玉莲色浓青,蕴厚重,映释佛法之厚仁,使得心魂脱身入玉莲,深感掬除洒扫,涂香散花,更采青莲,重布其地,恶疾除愈,形貌增妍,身出名香,青莲同馥。(玄奘《大唐西域记·呾叉始罗国》),因而“莲”于此处是相,青莲之相由目入心,为妙法所显之相;随莲入影,微风轻至,顶冠飘逸,于眼中呈观音侧影之相,籍以细腻紧密的青玉衣冠,显“缜密以栗”的佛玉之智;待我心神回至,转角而视,此影又好似一块遮了物的青绢,好似一件被轻轻挂起的莲服,又好似一片被拈起的出水荷叶,既为观音之相,又非观音之相,想必观音菩萨的无量法相说的就是这有相又无相,也应了“诸相非相”的“非相”。我问自己,观音之相于吾心,是何相?眼中所见观音,系其无量法相的其一身相,脑中所想观音,是曾见过的无量法相中的不同身相,观音身相系观音相,又非观音相。既然“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那青玉衣冠所遮正是我的本心。我心有万念、万欲、万恶,我入贪、痴、嗔,我不自知,因其有相又无相;我欲断念、断欲、断恶,出贪、痴、嗔,而我不自量,因其无相又有相。
《无量寿仪轨》说:“是菩萨作是思维,一切有情身中,具有此觉悟莲花,清净世界不染烦恼。”换而言之,我若求得莲的心境,就会显现真我的佛心,而此心境的第一步,不就是包容我心,以大仁之道度我心的万念、万欲、万恶,度我出贪、痴、嗔,心无挂碍,便也是得大智慧。青玉之仁智,佛法之仁智,皆见于这“诸相非相”之中。
读《诸相非相》有感
艺术玉雕应该给人精神上的暗示与启发。杨曦大师的和田深青玉子料《诸相非相》就是这样,这个作品名字让我琢磨良久,既似是而非,又浮想联翩……
聆听·写意与写实
玉雕是个人认知的某种表达形式,集艺术和文化于一体的个人呈现。本作品立体圆雕的方式,呈现出两个部分,后面高立的看像是盖头或是大斗篷,被某种力量支撑起,却不见面容及身体。这种无形的,让人浮想联翩的方式,或许想向人们传达精神世界的力量强大,丰富内心世界和精神可以支撑起外在的一切,表现是写意的;前面的高浮雕半立体荷花,是栩栩如生的写实手法。即使材料为深青玉,依然不影响荷花的圣洁之感。作品写意与写实的对比,好比阴阳的结合,虚实并济,虽然工大费料,实则巧用材料,呈现出更加耐人寻味的效果。
感受·能量与宗教
若是联想过去、现在、将来,时空的概念或许都是我们的错觉,唯一存在的就是能量或集合方式。它们无形或者有形、强大、坚定。有句话说“你的过去是由现在决定的,你的未来也是由你的现在所决定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所有的一切却都离不开它。
从能量的角度看,材料看近似是黑色,而黑色具有最强的能量,给人惧怕之感。例如黑夜或无光之处,人们会觉得很神秘,因为分布了不可控制的能量。所以黑色既神秘又强大,会令人升起敬畏或者恐惧,从而转化成强大的动力,向着光明升腾!
不同的能量组合成不同的物质形式,是从无形到有形的转化,玉就是其中的一种。玉玦和玉环象征的就是能量的流动形式,是具有象征意义最早的图形,也代表着神学的崇高。
本作给我的第一感受就是表现形式非常当代,既有白话表达也有文言文的表达,诉说能量与宗教对人类文化的意义。为什么这么说呢?“菩萨不住色声香味触法”,作品虽然色黑、素雅,但在我看来就是能量在发挥作用,向人们诉说着生命是向阳的,是有信仰来支撑的。当然对于当下也还有其他的隐喻。
若说“诸相”意指观音,从观音菩萨的盖头看,古有女子出嫁的红盖头,代表吉祥美好,那观音的盖头除了圣洁之意,还包含有无所不能之相。如果说神是高尚的、完美的,那也是人类将所有想要达到的样子,结合塑造一个完美的形象出现,让人们朝着这个完美方向发展。故然,人类社会一直都需要这样的精神支柱或引领方向的完美化身来维持社会稳定。人本身就是能量体,众生皆是,而神明是引领所有能量体的带领者。菩萨的形象是教化人的,也是生命众生的引领者,也就是普渡众生!正如法国思想家文学家罗曼罗兰说的“艺术是发扬生命的,死神在的地方就没有艺术。”那么,宗教也是给人类生命体准备的。
感悟·生与死
若说这盖头“诸相”会是其他,那么荷花后面的盖头,也可能未必是菩萨的,难道不能是死神的吗?既然有生的世界,那么也必然有死的世界,凡事皆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前面的荷花意味着“生”,后面是未知的“死”呢,这也是阴阳同存,是更合理的解释。大多数人只能看到生的部分,惧怕死亡,往往不愿意看到反面。可是死神并不可怕,因为每一个灵魂都会经历生死。死的世界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是未知的,是恐惧的。死神的出现,不正是激励活着的人,好好地活着吗?活出价值来。臧克家为纪念鲁迅先生诗中写的“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我理解的“诸相”是表面看到的东西,其实未必真实,而“非相”才有可能更接近真实。记得在《名山有仙住真佛话家常》稿子中提到,佛与魔还有人、鬼是存在同一个空间的。我们为什么只看到好的一面呢?自欺欺人?引用陈果的一句话,“happy真的可以happy吗?也未必!”诸如当下热门的整容,犹如“画皮”一样无趣,在有限的生命中,应撇去虚幻,追求真实的“非相”——那就是内心的安宁。作品魂牵梦绕了许久,联想很多,纷繁杂乱。最关键的是让我体会到世间万物皆虚实并济,看穿问题的本质既是活人的良方,又是宗教所指。
拈花,一笑
相比于金灿灿的佛像,我们更喜好亲近玉的。玉石经过精工雕琢,精光内蕴,给人含蓄雅致的美感。像这件作品,深青玉色,水墨抛洒一般的线条,不张扬,不炫耀,清幽淡雅,无声无息,透漏着些许神秘,看一眼便挂在心上……这是我们中华古典美学独有的味道。
诸相,非相
作品构图取虚实结合法,重心偏向一侧,所有物象的动势则指向另一侧留白的部分。让观赏者的视觉和心理参与进来,共同创造一个超越的意境,营造从有限到无限的虚空、延展的空间。在无限留白的空间里,引发一系列从人生信仰到艺术创作的思考和感悟。
在这件作品中,似真似幻的面纱下,若有若无的形体,是一位世间修行的禅者?还是超脱尘世的得道高僧?或者,根本就是一片迎风而立的荷叶?是,也不是;像,又不像;诸相,非相。
作者仅用少许笔墨着意,笔到意到。如同修习禅宗,以心传心,不立文字。
佛、如来,作为法身佛,佛像的真正标准在哪里?寻遍世间无所得,我们只能无限接近那个标准。如果,每一尊佛像都不够标准,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佛造像?大千信众礼拜佛像还有什么意义?
“尽在心悟”,答案都在这四个字。
我们受外在事物触动时,心里会自然而然产生相对应的相,在《心经》中称之为“色”,心中的色相和外面的物,这两者的差别是绝对的。就像,我们雕琢的佛像和佛真实的形象永远无法完全一致。
所以,我们不可以相为实,不可把相当真。因为它不是外面实有的东西,而是本心里暂存的幻象。
相为心声。禅意佛像注重写意传神,唐卡度量着色,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手法都是在向终点无限接近,接近是用心体悟的过程,这过程就是修行。
心修到哪里,作品的境界就在哪里。
拈花,一笑
作品用写实手法雕琢一茎莲花,花心在画面整体的黄金分割点,花瓣于背景人物心胸处次第绽放,形态优美,动势舒展自如。
莲花象征着清净无染的愿力。
琢玉、绘画都需要修行。
若无修行,纯粹技巧堆砌复制,是妄想分别心、烦恼心造作的产物,是造作不是艺术创作,更谈不上功德。
真正有修行境界的作品,具愿力加持,会用一颗平等心与世界对话,用谦卑的姿态去赞叹。像本作品中的这朵莲花一般,境界自在清净,圆满无碍,给人直指人心的顿悟,见者倾慕。
世间万法,无非心法。《心经》讲诸法空相,当体即是。八万四千法门,无量法门,方法手段尽管不一样,无非修一颗清净平等正觉之心,即如来本心。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金刚经》)
艺术创作也是如此。用刀笔雕琢,用文辞修饰,借物象启发,凭思维去判断,光靠这些都不可能离相。修行即修心,世间最好的修法是以有相解空相。
作者用简洁、唯美的玉雕语言呈现一个精微的内涵,以清净心注入菩提种子,让作品境界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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