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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民:雅逸飞扬洁美生辉
书法是技与艺的审美形式,没有深厚的书写功力,再好的想法,也难以实现,反之,没有融会贯通的思考、没有广收博约的意识,只是埋头书写,一味练功,也绝成不了真正的书法家。陈启民写的真诚、写的认真、写的纯粹,所以,从他的书法中,可以看到心手双畅的自由,这是笃定恒心的功力,也是阔达卓远的追求;陈启民又写的睿智、写的聪明、写的富有哲学思辨,所以,他的书法雅逸飞扬,洁美生辉,这是器道合一的结果,也是人生感悟、艺术真谛、处世哲学的结晶,凝聚着陈启民一生的艺术修为。
陈启民精楷书,擅行书,专于魏碑与行书的融合。从陈启民的作品中,可以看到,魏碑在其字里行间留下深深的印记,同时,还可以看到唐楷的法度、兰亭的韵致,以及于右任的风神、弘一法师的清逸。这应该是他融古人之法,集今人之学,铸一家之长的兼学过程,也应该是他古为今用、学古鉴今的艺术渊源。
陈启民的楷书结构多以《张猛龙》《郑文公碑》为基,雄放的、古朴的、宽博的,变化多端,丰富多彩,用笔虽然也以魏碑为本,唐楷气质则孕育其中,劲韧的、刚毅的、俊朗的,严谨规整,工稳凝重。显然,这是唐楷与魏碑统合一体,融成精妙的结果。
《祥和雅乐》《八声甘州·咏梅》赵朴初
再看陈启民的行书、行楷,裹毫挥运,形散神聚,一派天机。说其点,如高山坠石、如鲲鹏击水、如长虹饮涧……,皆不能道其妙;说其线,似锥画沙、似折钗股、似屋漏痕……,也不能言其真;章法布局,险峻的、对立的、和谐的,无浮躁荒率之气,无剑拔弩张、金刚怒目之感,灵秀处,姿态朗逸,典雅处,婉润劲健,萧散处,隽永秀逸,那是刚与柔的交替、动与静的转换,那也是方与圆的辉映、欹与正的结合;观其入笔、行笔、收笔,快与慢、收与放、开与合、疏与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这是法度,又常常出于意料之外,这是属于他的别致,属于他的风采。笔墨无声写的是心境,观者却生了情,鉴者入了意。
字如其人,在陈启民的书法中充分得到了验证。从陈启民的书法中,依稀感受到一位坚韧的探险者正秉持恒心攀登于群峰峻秀之中,那样执着、那样心无旁骛。在攀登高峰中,魏碑是陈启民踔厉奋发,追逐崇高的手段,他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把魏碑作为自己的艺术本体,这也许是朝夕临摹,积年苦练而形成的肌肉记忆,也许是他血脉之中本就有一种与魏碑暗合的气质。“凿石作碑,刻写摩崖”的魏碑之所以备受推崇是因为魏碑的基因里本就带有雄浑、朴拙、险峻的神韵,同时,“上承汉隶,下启唐楷”又代表着流动的艺术形式、发展的艺术风貌,陈启民骨子里喜欢魏碑那种墨如惊雷、笔如闪电的锻造魅力,他又是一个善于融合,善于变通的书法家,所以,当他把书法艺术认定为自己的人生目标时,他就把一切情感都融入魏碑之中,很长时间以来,棱角分明的线条是他废寝忘食的动因,斩钉截铁的笔画是他积年心驰神往的图腾,孤灯相映,在魏碑中浸染,读碑颂贴,在各种书理书论里洗濯,他经心著目,考证杂记,凝聚着生命的风采去沁润书法的光茫。可以说,陈启民曾用最大的功力打进魏碑,他血战《张猛龙》《郑文公碑》,博约《张黑女墓志》《华山庙碑》《龙门二十品》……。可是,陈启民却不泥古不化,更不死守魏碑,循规蹈矩,而是,通过对传统书法敏锐的洞察,融进所思、所感、所想,在渐进、渐悟、渐变之中,聚情感之变而变,因时代之变而变,去捕捉游离的书法艺术胎息,繁殖自己魏碑的艺术之花,形成独具一品的书法姿貌。
《千秋岁引·秋景》王安石《五缘一家亲》黄宗權
任何引起瞩目的艺术形式都是积学厚养的过程,任何引起共鸣的艺术形式也都是独特才情的外化,显然,陈启民的书法不仅仅体现于集中魏碑深入其中的功力,也不仅仅体现于汲取诸家优长的融合,而是体现于一种超迈的才情。很多书法家,其中不乏当代很著名的书法家,就是因为没有超迈的才情,要么仅限于临摹,打印机一般,要么一味创新、变革,哗众取宠,无源之水,反观陈启民的书法,一看就知道魏碑是其本体,比如他写的楷书、写的魏碑,可以说取法《张猛龙》,却不全是;也可以说取法《郑文公碑》,也不尽然;可以说取法《张黑女墓志》《华山庙碑》《龙门二十品》,又皆在其中,都有,又都很深入,这是一种变量极致,一种深入某家一笔一画取其精华而后集百家之长熔铸一体的极致。这种极致基于陈启明深入某家精髓的毅力,更基于一个聪明书法家摆脱约束,跳出成法的能力,可是,能力却是一种变量,一种独特才情所孕育的变量。
然而,变量的极致却不是精微的描摹,更不是套印,而是一种升华。如果说陈启民的楷书、魏碑是一种各种魏碑凝练升华的极致,那么他的行书、行楷如同他的魏碑一样,也是一种极致,所不同的是,他的行书、行楷是引碑入行而达到了一种极致。纵观陈启民的行书、行楷,可以发现,写的很传统,这是深厚的功力,又写的很有时代审美精神,这种时代审美精神应该就是艺术的高度,这种艺术高度给观者带来无限的想象空间,比如,他的章法里似若带着哲学思辨,跌宕的线条里仿佛交融着人生的感悟,点画之间,又依稀呈现着对书法艺术追逐的理想状态。对立之中保持着和谐,隽美彰显着真功,险峻严守着法度,共性中又凸显着个性,节奏感十足,韵律感充盈,还四溢扣人心扉的装饰感。可以说,陈启民在行书、行楷中融入了魏碑,达到了技高凌云的状态,进入一种化境,他把行书、行楷书写灵动了,写活了,这种灵动是一种美美与共的嫁接,是一种交相辉映的境界,实乃真正的书法之法和书法之艺的辉映。如果说李铎是“篆籀入行”、张海是“草书入隶”,那么,可以把陈启民的行书、行楷认同为“魏碑入行”,绝不为过,尽管这个名词从没有书法家涉猎,有些生僻,甚至陈启民自己都不这样认为,可是,却实实在在地风姿绰约,卓然自立,那样肃穆,又是那样庄重。
左:《缘识》宋太祖《夏昼》章望之右:《尊尽义尽忠千秋典范仰封王封帝两代英雄》
魏碑印证着心迹,行书抒发着真情,几十年以来,陈启民从不哗众取宠,高喊口号,而是入身、入心、入情,专攻博取,废寝忘食于楮素,碑、楷、行相互融通,手摩心追,一笔一画都问道于一个个书法技艺,举手投足都扎实于一丝不苟,并在技与艺的状态之中体现自己的心智,发挥自己的才情,他不求名利,却成美誉,这是文人志趣的使然,也是书艺伴随着人品的典范。
(文/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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