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复杂,小说人物更要立体化,谈红楼梦

写《红楼梦》系列至今,虽然我所涉及的内容还不算丰富,但是在跟我的读者朋友们交流的时候,又获得了很多启示。在这里我先向大家说一声“谢谢”,在读者朋友们的支持与鼓励下,这个系列我会继续坚持写下去的。

我说一说自己为什么喜欢《红楼梦》吧。除了它海纳百川、包罗万象的气度,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部小说对重要人物的刻画,基本都是很丰满的、很立体的,而不是“标签式”的。

比如大家都很熟悉的贾宝玉,他很有灵性、纯真多情、追求完美;然而他又是一个矛盾体,在很多事情上体现出自身懦弱无能的一面。大家应该都记得“枫露茶事件”吧?宝玉从薛姨妈家喝酒回来,想起自己应该有枫露茶。然而丫鬟茜雪告诉他,乳母李嬷嬷来过,就把那碗枫露茶给喝完了。宝玉大怒,摔了茶杯说要撵走李嬷嬷,谁知惊动了贾母。最后事情的结局是茜雪背了个锅,莫名其妙被撵走了。照理说,那样懂得“怜香惜玉”的贾宝玉应该尽力挽留茜雪,对吧?可是他真就“怂”了,什么也没敢说。

在“金钏事件”上,读者们应该都看得很清楚:明明是贾宝玉去“撩”金钏,还一时“忘了情,于是亲手从自己荷包里拿了一颗香雪润津丹送进金钏嘴里”。然而王夫人大怒,起身扇了金钏一巴掌,还骂了金钏一句“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贾宝玉这一回的表现,真的很让读者失望,他“见王夫人起来,早一溜烟去了。”

很多读者也都非常喜欢林黛玉。她是一个天生就带有“女神”气质的人物,首次是绛珠仙子转世,自带一股仙气;其次,她的才学诗情都无人能及,并且悟性极强、情感丰富、多愁善感而又淡泊名利。就是这样一个才情和心性都颇受人喜爱的“女神”,缺点也非常明显。我们不妨透过第二十七回里林小红的评价来回忆一下:

“若是宝姑娘听见,还倒罢了。林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他一听见了,倘或走露了风声,怎么样呢?”

而就在这一段文字前面,宝钗因为想到“况且林黛玉素习猜忌,好弄小性儿的”才走慢了几步,没有紧跟着宝玉去潇湘馆找黛玉。

曹雪芹的大家之笔,有一个方面就体现在于细节处勾画出人物更加丰满的性格——人无完人,虽然有瑕疵,但“瑕不掩瑜”。正是这样的“圆形人物”才让读者有了更深的领悟,也因此而更加喜爱《红楼梦》。

1“圆形人物”和“标签化人物”

说起“标签化”,大家可能都不陌生。比如现在有一些流行的读物,通常以“霸道总裁”、“纯情小奶狗”、“中年油腻男”等等来进行男性角色的人物设定;而女性角色常常被冠以“女汉子”、“傻白甜”、甚至是“大龄剩女”等标签,以此来建立书中人物给读者的刻板印象。

而相比之下,“圆形人物”则要丰满和生动许多。这样的人物往往具有比较复杂的性格特征,而性格的塑成往往有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给读者的印象是立体感非常强。在不断变化的环境里,事件的矛盾呈现多层次感,而人物性格的层面也相互交织、交叠、交融。因此,这样的人物塑造方式更加具有流动感,更加“多面化”,也更加能够打动读者。《红楼梦》的很多人物就具有这个特质,因此,在整个人物阵容上,《红楼梦》呈现出了一种“气象万千、不拘一格”的宏大氛围。

类似的“圆形人物”例子我想再举一个。估计很多读者朋友都看过丹泽尔·华盛顿主演的一部电影《怒火救援》。片中的主人公叫做克雷赛,身份是一名退役军人。而在他退役之前,可以用“恶贯满盈”来形容他的职业生涯——他从事的无非就是杀人和暗杀。连他的朋友给他的评价都是“杀人艺术家”,不过,这样一个表面上的“大反派”并没有被影片给“标签化”。

退役后,克雷赛去到墨西哥,成为了一名私人保镖。被他保护的对象名叫皮塔,是个纯真的小女孩儿,她天使般的笑容和温暖的内心渐渐唤醒了克雷赛深埋心底的善良与爱。为了从绑架者手里救下皮塔,克雷赛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了皮塔,在皮塔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克雷赛跟着绑匪上了车。影片就到这里结束了,但是,因为这种人物性格的逐渐丰满和在不同的环境下的不断流动,让观众感受到了克雷赛的多个侧面。同时,在影片结束时,观众也都能够感受到一种心灵上的震撼。这就是“圆形人物”在文学作品、影视作品中起到的作用。

2《红楼梦》里的贾雨村是个“登徒子”

恐怕读者朋友们对贾雨村的厌恶之感,就是从小说的一开篇就埋下了种子。

在原著第一回当中,贾雨村是个在葫芦庙寄居的穷书生,原本家中也是“诗礼簪缨”之族,可惜他生于“末世”,父母祖宗留下的基业也都慢慢消耗完了,整个家族就剩下他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这种“穷酸书生”好像自古以来特别容易让人心生厌恶,而且通常会被冠上一个“好色”的标签。

比如《聊斋志异》当中,遇见狐妖的,基本都是这一类“又穷又酸”的年轻书生——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有功名,又不屑于靠种田为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自视清高、自命不凡;又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到了适婚年龄也不容易娶妻生子,所以看见一个漂亮的狐妖,就立刻“坠入情网”,落得个“好色之徒”的名声。

贾雨村似乎也是这样。在书中,他出场时的状况就非常不好,借住在葫芦庙里,每天就靠卖字写文章维持生计。

就是这样一个勉强能够糊口度日的“穷儒”,在《红楼梦》第一回里就露出了挺“丑陋”的一面。

有一天,贾雨村去甄士隐家做客聊天,主人家突然来了别的客人登门拜访,于是甄士隐向贾雨村道歉之后先去接待另一位客人。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贾雨村就“搞出事情”来了。

“雨村且翻弄书籍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窗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雨村不觉看的呆了。”

按照古代的规矩,女眷一般不见外客,而前来做客的男宾遇到主人家中女眷,也应该主动回避。贾雨村作为一个读书人,此时的行为就不符合古代“儒生”的定义了。

脂砚斋也毫不客气地在这段文字处留下了一句批语:“今古穷酸色最重。”

贾雨村在别人家偷看人家的丫鬟,还看得“呆了”。然而,曹雪芹很清楚地交代了:这名丫鬟没有“十分姿色”。每次看到这里,我就会想起“登徒子”的典故来。

楚国有一名大夫叫做登徒子。他专门跑到在楚王面前来说宋玉的坏话:宋玉长得英俊潇洒,口才也十分了得。最关键的是,宋玉这个人非常贪恋女色,大王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出入后宫。

楚王听了,就去质问宋玉。宋玉回答道:我相貌英俊是天生的;能言善辩是跟老师学习后培养出来的;但是贪恋女色这种事,万万没有。楚王听了,不信,就说:你能证明自己不贪图女色吗?宋玉说:全天下的女子都不如楚国女子漂亮动人。我家邻居有位小姐,更是楚国美女当中的佼佼者,无论身段样貌都是绝佳的。这样一位绝色佳人天天在家偷看我,我都没同意跟她交往。可是,大王,你看登徒子,他娶的妻子牙齿不齐,驼背弯腰,走路还瘸,还有皮肤病。然而登徒子还跟妻子一起生了五个孩子。究竟谁好色呢?

登徒子的典故,跟我们上文读到的贾雨村的行为描写,确实有相似之处。不过在此我要声明一下,我的本意不是要评论任何人相貌——只是按照原著里的原文在进行解析,不会对任何人、任何性别有歧视的意思。

我们接着往下看。贾雨村看着别人家不算漂亮的丫鬟看到发呆而那个丫鬟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贾雨村体格和相貌都不错,应该是个读书人,并且判断出了他的身份。本来到此就打住了,仅此而已,对吧?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意思了:贾雨村看到丫鬟回望自己,心中“狂喜不尽”,心里就认定这个丫鬟有意于自己,还认为她一定是个“巨眼英雄”,更是自己“风尘中的知己”。

用我们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贾雨村“真的想多了”。人家就是看看你,啥意思也没有,而贾雨村就自己在心里生出了许多事端来,真是好笑。

脂砚斋也在这个地方留下了另外一句批语:“今古穷酸皆会替女妇心中取中自己”。看来,贾雨村这“好色之徒”的名声,恐怕就是“实锤”了。

3贾雨村忘恩负义、利欲熏心

既然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是“圆形人物”的塑造,那么仅仅一个“好色之徒”的标签是不够的。我们不妨一起再看看贾雨村这个人物的其他性格侧面。

落魄于葫芦庙的贾雨村在跟甄士隐畅谈一番以后,甄士隐认为他是个人才,将来必定会有大好的前途。于是,甄士隐主动资助了贾雨村五十两银子,帮助他上京赶考。按照道理,贾雨村将来有了出息,获得了功名利禄,应该来报答甄士隐才是。可惜天不遂人愿,甄士隐自幼失踪的女儿甄英莲被人贩子拐卖,而买主冯渊本来立志一定要对英莲好,并且此生不再娶别的女子。人贩子无良,又将英莲转卖给薛蟠。在这场争夺战中,冯渊被薛蟠打死,贾雨村不仅没有主持公道,还把英莲判给了薛蟠。英莲本以为熬到头了,终于能脱离苦海。谁知命运的波折让她被父亲的“故人”又推向了另外一个深渊。

我在之前的文章里分析过“石呆子”这个人物。石呆子的悲剧,就跟贾雨村有直接关系。大家还记得这个事件吗?贾赦喜欢收集古玩,听说石呆子家有祖传的二十把古扇,就动了心思,一定要弄到手。可是石呆子虽然穷得连饭也吃不上,却非常看重这些古扇,说“要扇子先要我的命!”为了能帮贾赦把这些扇子据为己有,贾雨村硬是弄了一出“石呆子拖欠官银”的戏码,将古扇全数抄没,石呆子是生是死也没了下落。

这种恶行,连贾府自己人贾琏都看不下去了,就说了一句:“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能为!”结果贾赦听了生气,就把贾琏给打了,脸上都给打破了。平儿对贾雨村也是咬牙切齿,话说得相当不客气:“都是那贾雨村什么风村,半路途中那里来的饿不死的野杂种!认了不到十年,生了多少事出来!”

从这些情节里,贾雨村的忘恩负义、利欲熏心的嘴脸暴露无遗,又让读者更加讨厌这个人物了。

4贾雨村的闪光之处

那么,这样一个又穷又酸的人,真的没有半点好处了吗?曹雪芹的创作技巧非常高超,自然也不会让这个在第一回就出场的“提纲挈领”式人物只有一个“黑暗面”。

通过其他的细节,我们也可以看到贾雨村的可取之处,或者是他人物性格里那种“流动的变化”。

还在葫芦庙寄居的时候,过着“神仙般生活”的甄士隐就非常欣赏贾雨村,经常约他来一起读诗品画。而贾雨村也非常谦逊地跟甄士隐说过:“非晚生酒后狂言,若论时尚之学,晚生也或可去充数沽名”。这句话如果我们细细品味,看到的应该是贾雨村对自己学识的自信。在甄士隐资助他进京赶考后,他也果然中了进士。这样前后照应的情节,足可以看出贾雨村是具有真才实学的人。

他的真才实学,还表现在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他曾经是林黛玉的家庭教师。

贾雨村因为在官场上锋芒初露,引起了别人的不满,做官以后很快就被弹劾了。这时,贾雨村表现出了一个文人雅士的风骨:他遍游名胜古迹,在旅行的路上慢慢释怀,等待下一次机会。如果他真是“酸”得无可救药,恐怕自此便会自怨自艾,忧郁孤独而终。

我们在前文就提到过,林黛玉身上有着“仙气”,具有“女神”一般的闪光特质。她虽然也有缺点,但是毕竟瑕不掩瑜。这样一个品格高洁、超凡脱俗的人,是贾雨村教出来的学生。

贾雨村的才情也是颇有风骨的。他喜欢的诗词,最典型的一句便是“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什么意思呢?匣子盛着的美玉,必然要不怕寂寞,等待大价钱才卖;而传说中神女留下的玉钗,等待到时机以后,就会化为燕子腾空飞走。贾雨村以这样的诗词自比,也可见他本身具有璞玉之质,胸中的抱负也是非常远大的。

刚才举例的那两句诗透露着贾雨村的远大理想,而他本人写的诗也是很精妙的。

“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这首诗看似没有精雕玉琢,但是从诗歌本身的角度来讲,借月言志、风格俊朗、意境优美,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份豪放之气。这首诗里雄浑的意味总让我想起北宋大家苏轼和南宋词人辛弃疾的格调来。也许论遣词造句的功底,贾雨村在苏轼、辛弃疾之下,但是论格局,就这首诗而言,他并不输给两位大家。

正是因为贾雨村的语言文字功底颇为深厚、胸怀远大、学识渊博,出自侯爵世家并且家学颇深的林如海才请贾雨村来指导女儿林黛玉的学习。而贾雨村在林府的家庭教师职位,前后大概持续了四年左右。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确实学问不错,否则面对这样天资颇高而又机敏的女学生,他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对吧?

林黛玉一生以诗为魂,她固然有《葬花吟》这样讴歌一生心血的力作,淋漓尽致地体现出自己的愁与情;在有些场合,她也能写出非常清逸朗俊的句子来,而其中就似乎透着贾雨村身上的风骨。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这首《杏帘在望》是在元春省亲时所作。宝玉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句子,黛玉便写了这一首帮宝玉交了上去。其中“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就精确地道出了当时很多儒生的愿景和政治抱负。虽然这跟“那堪风雨助凄凉”或者“残漏声催秋雨急”的意境与心态相去甚远,读起来突然有了一种“男儿”的洒脱,但也恰恰说明林黛玉在读书时受到过这种风格的影响,因此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从这一点上看,贾雨村做家庭教师是尽职的,他也给黛玉的才学造诣带来过很好的影响。

5贾雨村的“黑化”之路

贾雨村虽然是以“穷酸书生”的身份出场的,但在葫芦庙寄居时,他依然有着读书人的气度。为什么这样说呢?他跟甄士隐的关系其实是不错的,甄士隐也非常欣赏他。然而贾雨村并没有仗着这一层关系去乞求过什么帮助。

我们通过甄士隐的一段话也可以得知,其实他一直也想帮助贾雨村,但是未能开口,生怕“唐突”。

“兄何不早言。愚每有此心,但每遇兄时,兄并未谈及,愚故未敢唐突。今既及此,愚虽不才,‘义利’二字却还识得。”

如果照惯常思维来看,贾雨村落魄至此,突然得到了别人的重金帮助,应该“受宠若惊”才对——这才应该是“穷酸书生”的标配,是不是?然而没有。贾雨村“不过略谢一语,并不介意”。

在得到了资助以后,贾雨村的务实也立刻表现了出来。甄士隐酒醒之后,想要再帮贾雨村写两封推荐信一起带走,谁知道葫芦庙里传来消息说:贾雨村天还没亮就进京赶考去了。他给甄士隐留下一句话:

“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总以事理为要,不及面辞了。”

一般考生赶考,应该都会选一个黄道吉日再出发。贾雨村不同,他有真才实学,又具有脚踏实地的心态。既然有了争取仕途的条件,那就尽早去试一试。有的读者可能会觉得这恰恰是贾雨村“急功近利”的表现。但我个人认为,如果是真的“急功近利”,那更要选个黄道吉日,再近水楼台地要上几封推荐信,岂不是更能助益他追功逐利?相反,他只借用了这个赶考的“经费”,就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考试去了,可见务实之根本。脂砚斋就这样评价贾雨村:“写雨村真令人爽快。”

然而,贾雨村在第一次做官时,就遭遇了官场的“潜规则”。因为才学深厚、能力不俗,初露锋芒的他当官还不到一年,就被人参了一本:“生性狡猾,擅篡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到任没多久的贾雨村立刻被革职,他也见识到了“恃才侮上”的威力。

在林如海家,贾雨村等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再次复职以后,他就碰上了冯渊这桩命案。大家记得贾雨村听到案情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他先是勃然大怒,而后骂道:

“岂有这样放屁的事!打死人命就白白的走了,再拿不来的?”

然而他的“前车之鉴”给了他一种“职业敏感”:在看到身边的门子有一些奇怪的举动后,他没有忙着断案,而是先找门子了解情况。这下他就拿到了所谓的“护官符”,经过再三思虑,他作出了对冯渊不利的判决。

我仔细分析这一段,并不是要为贾雨村的错误行为开脱,而是要阐述一个观点:“圆形人物”的塑造,是不能缺少这种在不同环境下的“流动”与“变化”的。他的忘恩负义,是在权衡了自己的官运和身家性命之后所作的决策,虽然非常错误,但这其中有个转变的过程。如果忽略了这个过程,贾雨村也就只能成为一个“标签化”的人物,整部小说恐怕也就不会这样撼动人心了。

《红楼梦》全书通过贾雨村的“正邪两赋论”,也开启了哲学界里前所未有的讨论。在此之前,传统哲学片面地认为正邪善恶就是亘古不变的矛盾对立。而《红楼梦》一书发掘出了“第三种人性”,在正与善、邪与恶之间,还存在着“正邪两赋”;在“理”和“欲”之间,还存在着“情”。

我认为,既然曹雪芹借着贾雨村的一番论断来提出如此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的“正邪两赋”,也恰好证明了:贾雨村这个人物本身也应该具有多面性,应该是多层次的“圆形人物”,而不是一个简单意义上的“大反派”。关于“正邪两赋”,我在今后的文章里也会涉及。感谢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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