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是落魄前朝长公主,大婚之夜,却被当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一连几日没见着太阳,房里的檀香也染了湿漉漉的水汽,总将榻前熏得又潮又闷。宜安公主倚坐在床榻边怔然望着窗外出神,即便在自己的屋子,她的发鬓也不见凌乱。
窗户半开,细雨丝伴着寒意溜进屋内,影响人心情。她的手下意识地去探腰间的香囊,那是秦将军给她的。
蓦地一阵疾风,忽然有人极快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臂掐住她的腰将她掠出房门。她剧烈挣扎起来,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唔声。
宜安被男人挟在臂下动弹不得,恍惚只觉得街上两侧的房屋飞快地向后掠去,她指甲用尽全力扣掐男人的手臂,男人吃痛,一掌劈向纤细的脖颈,女子的脑袋软软地垂下来。
黑衣人在城郊一处隐秘的山洞停下来,粗暴地在女子身上搜寻。此前因挣扎而凌乱的额前碎发被划到一边,眼前人雪肤乌发,眉目姣好,脸庞莹白如上好的羊脂玉,无半点血色。
在男人未曾看到的地方,一双眸子猛然张开,冷漠中带着几分戏谑。
“可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清澈的嗓音带着与之不符的阴沉,男人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感觉颈间一凉,温热的血喷洒出来。原来是身下的女子蹂身而起,不知何时摸了男人腰间的匕首,干脆利落地抹过去。男人倒地,死不瞑目。
女子起身理了理衣衫,却也没纠结于此,见腰间的香囊还在,便握着匕首朝洞口外走去。半人高的草丛间,一个靛衣青年单膝跪着,脊背笔直。
“属下护卫来迟,请公主责罚。”
“抬头,让我看到脸。”女子挑眉,带血的匕首直指他的鼻尖,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狐狸似的打量,“原来是景七啊。”
“正是属下。”
“真巧,就晚了这么一点点。”匕首尖贴上他的皮肤,血水混着雨水顺颌角流下来,青年未动,依旧维持着跪地的姿势,“你不想救宜安?”
“属下不敢。”
女子看着他,眼神凌厉,青年眼帘低垂,不为所动,情势一时僵持。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女子哂笑,手中匕首掉落,身子一软向下倒去。就像是两人商量好一般,青年上前将她抱在了自己怀中。
公主被劫持,公主府上一片混乱。直到最后一名侍女退出闺房,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床上本应昏迷的公主蓦地张开眼睛。
景七根本没想救,难道太后已经决定除掉宜安了吗?
宜安是死是活她不在乎,但这具身体绝对不能出事。
2
大齐晏帝于三十岁那年暴毙,膝下无子,皇后赵羡便扶持一八岁的宗室子弟刘资登基为帝,此后,身为太后的赵羡便在父兄支持下垂帘听政。
幼帝新立,朝中局势万分微妙,但这些都与宜安公主无关。
宜安长公主是晏帝的皇长女,母妃早逝,她活成了整个京城闺秀的范本。性情淡漠,举止有礼,端庄大方,没甚野心,只安安静静做个公主。
几乎京城中所有未出阁的小姐都曾被教导举止言行要向宜安学习。
晏帝死后,她移居公主府深居简出,坊间传闻秦小将军曾请专门的老师教她武功,可公主不是这块料,一月有余却怎么也学不会。
长公主无欲无求,并没有挡谁的路,精明重权的赵太后却对她深深设防。不仅贴身侍女怡舒和怡宁是明晃晃的眼线,甚至近身侍卫景七都是太后精心挑选打包上门。
那次侍卫选拔也极简单粗暴,一群带刀侍卫在高台上打斗,留到最后的那个,便是景七。
那日宜安也在场,就坐在太后身边,那个靛衣青年长发在日光下扬起,面容冷峻,剑眉星目,有一种凌厉的美。他和众人厮打在一起,身形快得像一团鬼魅的黑雾。
宜安本无意去看,目光却也不自觉粘在他身上。此般身手,便是和秦将军比也未必落下风。
比试罢了,太后牵起宜安的手,“我看这少年不错,以后他便是你的近身侍卫了,你觉得如何?”
宜安看着太后那双凌厉的眸子,静默良久后,低声回道:“宜安不敢自专,一切,听凭母后做主。”
闻言,太后满意极了,从某方面讲,她欣赏宜安的玲珑剔透。
这个景七曾街头流浪,居无定所,此等最是容易替人卖命,她要他监视公主,寻找兵符下落。自己新涉朝政,身边不容许出一点乱子。
当夜公主府内,景七身形笔直持剑而立。宜安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他是来做什么的,他清楚,宜安也清楚,左右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没必要在意。
是夜,宜安沉睡,郁晚醒来,她倚在窗边透过缝隙去看那个立于庭中的身影,缓缓眯起眼睛。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景七。他似乎和她一样,是个见不得光的。
郁晚是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至少她和宜安一致这样认为,她不愿以自己之名冠以皇姓,所以干脆就叫郁晚。
不同于宜安文静端庄,郁晚恣意洒脱,甚至有些阴暗。宜安不会武,郁晚却精通,当年宜安不愿去学的恰恰是她喜欢的。
或许是这样的性格与长公主的身份偏差太大,她几乎不会在人前露面,就连看着公主长大的太后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与宜安的关系和谐又微妙,大概是两人共同需要这具身体的安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3
夜色微凉,庭中树影斑驳,景七还如往日一般守夜。此时距离公主遭劫持已过了两天,公主府又恢复了往日死水般的平静。
郁晚推开房门走出几步,眼神肆意地看向靛衣青年,景七也回眸看她。春日杏花落,洒在少女发上、肩上。只着白色中衣,衬得她的身子骨更为纤瘦小巧。长如云缎的乌发并未梳起,散披下来,黑玉额饰压发,小脸瓷白,神情乖张随意。
景七蓦地便愣了愣,她不是宜安公主。公主就算是独自在闺房时也必是衣着整齐发饰端庄,更不必说此时她面上的表情,那是宜安万万做不出的。
“进来谈谈。”少女神情倨傲。
“属下不敢逾矩。”他回话的声音冷清,恐怕公主在他眼中,也不比别人高贵。
“哈,”郁晚冷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了?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属下遵命。”景七答,他的神情依然没有太多变化。郁晚转身走进屋子坐下,景七跟进来,站立在门口。
“我问你,那天你为什么没有及时救我?”郁晚随手斟了杯茶,茶水已冷,不见氤氲的水汽。
“护主不力,属下甘愿受罚。”
玉手猛地拍上桌面,精致的茶杯翻倒,滚落在地上,“这种鬼话还想骗我?”
“我未救的,本来也不是你。”景七抬头,对上郁晚的眼睛,男人眼神薄凉,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郁晚愣怔了下,忽地就笑了,这才是真正的他。
“我知道你想确认什么,”她满不在乎地用帕子擦拭指尖,唇边还带着凉凉的笑意,“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就要用你的来换。我叫郁晚。”
“郁晚,”他玩味着这两个字,“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身世。”郁晚丢下帕子,起身走近他,眉眼含笑中又有几分认真。
“无他,市井之家罢了。”景七眸子微眯。
“你还真是没有半点诚意。”
郁晚笑意中染上薄怒,忽然欺身上前,景七迅速侧身躲避,谁知道她冲势未绝,斜身踩上门框身子扬起,然后居高临下,手中不知何时持了匕首,刀锋斜指,向着景七的脖颈划割下来。
景七蹂身避开,与此同时迅速转身,单手掰住她肩膀向地上掷去。郁晚顺势倒下,他一只手握住她两手手腕,膝盖狠狠压住她腿。匕首落在地上,郁晚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弯眸笑了笑。
景七看着身下的人,长发散乱,明眸善睐,两颊绯红,唇角微微翘着,他原本冷漠的面容,竟也染了一抹薄红。
“你是沈家人。”郁晚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在做口型,“你耳后有一枚印记,我看到了。”
景七浑身冰冷,然后眉眼中杀气骤现。
4
郁晚会知道耳后胎记的事情,还要从几年前的一次宴会说起。
那年宫里面为长公主庆生,热闹得很,可宜安不喜这样喧闹的氛围,席间偷偷离场。
路过御花园时出神,忽然被自己身上那套华丽衣裙的裙摆给绊住了,摔倒在地前,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托住她的腰侧,将她带入温暖的怀中。
“姑娘没事吧?”
宜安脑袋上方传来一句询问,声音温和悦耳,她缓缓抬头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清逸俊秀,稳重有礼。
后来宜安才知道那人是秦予昭,镇国大将军秦墨之子,战功显赫。
那时她还未有公主府,只是在宫里面住着,有段时间父皇似乎常召秦墨父子入宫,她与秦予昭见面也多了些,两人会在宫城中聊上一会儿,沈家公子耳后胎记的事情也是那时从他口中听说的。
少男少女情意相投是遮掩不下的,二人却始终守礼,只是在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将一个香囊亲手系在了她腰间。再之后,她便搬入了公主府,秦予昭也随父征战。
她懂他的意思,她愿等他。
而沈家是前朝遗党,晏帝在时下令满门皆诛。
景七曾是沈家的小公子,衣食无忧,听书学武,也是在那时与秦家小公子秦予昭做过同伴。
满门抄斩时他在混乱中逃脱出府,之后便四处奔波,父亲的旧部也都在晏帝的打压下满腔怨气,景七结交拉拢,形成了一股暗处的势力。
以侍卫身份接近宜安公主,是因为他怀疑秦家军的兵符在她手上。显然,赵太后也这样认为,不然为何会对一个安分守己深居简出的公主严加监视。
他与宜安公主接触不多,却也大概了解,稳重端庄,毫无身手。然后便是那一夜,他见到了郁晚。虽然未经她亲口承认,但他隐约意识到郁晚是那具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和宜安完全相反的性子。
景七回神,看着自己手掌下白嫩纤细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断了。
“秦家兵符在哪?”他冷声问,手指却没有狠下力道。
“可笑,”郁晚偏开眼神,却下意识地想到了秦予昭送给宜安的那枚香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认为兵符在我身上,我若是真有,怎可能活到现在?”
“姑娘是个聪明人,兵符一日不现,你便一日不得自由。”景七起身,抱剑向门口走去,他总会寻得兵符的,不急于这一时。身后传来一声嘲讽。
“命总比自由重要。”
没有人注意到,院墙后,一个侍女捂着嘴,惊诧地看着这一幕。
房门关上,郁晚抬手扯下腰间的香囊,眉头蹙起。那柔软的布料里似乎有块瓦片样的硬物。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划开香囊,香草中,一方玉符若隐若现。
宜安一定早就知道了,却没有告诉她,怎么,怕自己拿着兵符称王称霸吗?她就是看不起宜安那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懦弱的很。若教她寻得了方法,她必定除掉宜安,独占这躯体。
5
翌日,她又传见沈景辞。
“兵符在我手上。”郁晚指尖摆弄着破碎的香囊,眼波流转,神色坦然,“不过我也是昨夜才知晓,宜安她没有告诉我。她只想安安静静做个公主,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也很鄙视。”
沈景辞坐在郁晚对面,没有动面前的茶水。
“你只有在夜里来?”他问,眼神有几分认真。
郁晚伸出手指轻轻晃了晃,倾身靠近男人,声音很轻,“其实我一直在想,她死我是不是就完整了。”
沈景辞挑眉,不置可否。
“我只是好奇,这具身体最终会嫁给你爱的人还是她爱的秦小将军。”
郁晚一怔,旋即做出一副全无所谓的样子,“一国公主的婚事,岂是我们两人说了算的?”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情爱这些确实与他们离得远。
“我可以把兵符给你,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所有的布置计划,并且保我无虞。”郁晚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双眸紧紧盯着他。
“为什么,”他面容依旧清冷,只是握上茶杯的手指用力几分,“你竟甘愿做亡国公主?”
“当朝太后以皇上尚年幼为由把持朝政,又与贪得无厌的右相狼狈为奸,本就气数将尽。公主名号而已,我不在乎。”
一串低沉的笑声逸出喉咙,“明知她在乎公主之位,你还真是无情。”
“别做出一副很了解我们的样子,要不是她,这方宫墙从来都困不住我。”
翌日朝堂之上,有官进言称京中出现一股不明势力,隐隐有威胁到朝廷的势头。太后大惊,下令严查。最后却查到前朝乱党沈家的头上。
再查下去,便查进了公主府。
宜安公主的近身侍卫景七曾是沈家人,本名沈景辞,太后震怒。
起初赐予他可随意进出公主府的权利是为了方便他给自己报信,谁知他竟是乱党首领。这出对于精明算计的赵太后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幼帝新立,朝政不稳,她一介女子掌权官员本就对此颇有微词,镇国大将军秦墨一族势力自先皇死后一直态度不明,她没有把握一举除去心头患。
此时宜安的贴身侍女传来消息,说曾看见景七夜晚出入公主闺房,太后心中一动,即召长公主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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