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以为驸马心有他人我和离,他为救我奄奄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云昭最近有些心事,辗转了半夜,连安神茶都用过了三次,依旧没有睡意。
最终她气冲冲地指使人打开所有的门窗,要看星星,奈何天色不好,倒是显得蝉声越发聒噪。
阿婉打着哈欠去请示她,却见自家公主拥着被,呆呆地凝着那一枝斜逸的雪青色花枝出了神。
半晌,幽幽叹了一句,而后扭过头,抬了抬下巴,“叫厨房弄点酒菜。”
阿婉跟了她十年,从她出嫁到如今,云昭长公主的脾气一点都没有变过,总是会有许多奇怪的点子,也总是会说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阿婉一点都不好奇,她跳跃的思维为何会突然扯到吃喝上去,不过让阿婉真正感到奇特的是——
云昭要去看陆迟。
天牢污脏,她提着烟罗裙挑着地方下脚,表情万分嫌弃,可看到陆迟的那一瞬间,她瞬间就展露出明媚的笑意。
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看到陆迟那一身看不出原本颜色,属于大理寺卿的血红色朝服时——传说那是被血染红的颜色。
云昭笑得越发灿烂。
“陆大人好像是很寂寞的样子,本宫特意带了酒来,要不要一起喝两杯?”
陆迟掂量着她抛过来的酒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难得公主还惦记着微臣。”
阿婉手抖了抖。
果不其然,陆迟的下一句话就是,“只是这酒微臣不敢喝,喝了,怕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呸,我又不是你,才没那么下作!”
陆迟抬起眼睛,眸光锐利,“这么说来,向太子煜告密的人不是公主?”
云昭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顿时血气涌上了脑门。她咬牙,大声道:“是啊,就是我,除了我,这天底下有一大群人都巴不得你死呢,陆迟,是你活该!”
她恶狠狠地踢翻了酒壶,洒了陆迟一身。
阿婉很不能理解她的怒火从何而来,毕竟对于恶名昭彰的大理寺卿陆迟来说,这个世上,最恨他的人,不是死在他手下的千万亡魂,而是云昭。
早在十年前,他们成婚的那个夜晚,云昭就拿刀子抵在了陆迟的颈项上。
阿婉在窗外看得真真切切,一线血丝染红了刀锋,陆大人冷静至极,一段刀光照得他面色有些发白。
云昭贴近了他的耳朵,这仿佛是个亲昵的姿态,可话语却一寸寸剜着人心。
她说:“你欠顾虞的这条命,我迟早替他讨回来。”
如今陆迟因为顾虞的旧案入狱,云昭却看不出几分高兴。
2
大梁未立之时,文渊帝与前朝残余势力两相对峙,云昭就是那个时候被敌军带走的。
云昭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只有一个病得迷迷糊糊的小少年与她关在一处,她数着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几乎疑心兄长已经忘记他。
地牢天窗外的月亮圆了又弯,反复了三次,云昭才迎来一丝希望。
那个少年意气风发地踢开了门,却因为一脚踩空而一路滚到云昭面前来。他咳嗽一声,抖抖衣袖,在她鄙夷的眼神里,掏出一副画像与她比对了一下。
“云昭殿下,我是接你回家的。”
“殿什么下?”
她在家中时只听说兄长四处奔波,却从未听过他已经称帝,更不知他手底下竟有如此人物,故而顾虞以内力震开牢门,扯断铁链时,她忍不住惊叹。
顾虞双手穿过她的手臂,“殿下,抱紧我。”
穿风过境,云昭终于得见天日,她欢喜不了多久,蓦然想起牢中还有个人,央着顾虞去救那个小少年出来。
顾虞很是无语,“这是敌军的大本营,我能带你一个人出来已经不错了,换一个人,比如你哥,铁定是要陪你一起看月亮的。”
云昭哪里肯就范,吵着,闹着,“你刚刚不是还叫我殿下吗?这点小事都不肯帮我,我算什么殿下?”
最终顾虞还是捂着耳朵去了。
云昭守到了天亮,他才拄着剑过来,白衣被血染的一片红,他摸摸云昭的头,叹道:“小祖宗,我将他送出去了,这下你可以随我走了吧?”
云昭仰头,他清逸俊朗的脸颊上挂着血,一滴滴落在云昭的手心里,他怕吓着云昭,于是温柔地笑了笑。
“我们回家。”
那年春光薄,枝头雪青色微霁,少年一笑,撞入了心头。
要说十二岁的云昭对顾虞倒也谈不上多少浓烈的爱意,只是一路护送她回盛京,路上难免多关照了些,她心中也越发欢喜。
以至于后来虞侯造反,云昭是第一个站出来说不信的人,可事实就摆在那里,文渊帝中了毒,虞侯趁夜出城。云昭跌跌撞撞从寝宫里脱身的时候,只看见顾虞倒在城门外,一身深雪覆盖血色,面色安详。
云昭站的久了,赤足从冰冷到麻木,最后跪倒雪地。有人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低低与她说了句什么。
她目光落在那人深色的衣袍上,慢慢往上,轮廓犹如冰雪,背后背着一把弓,几支银色羽箭,与顾虞胸前的一模一样。
她其实见过这个神色清淡的年轻人,在她拉着文渊帝非要看早春桃花的时候。
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前来述职,一袭鸦青色长袍,拂落满头花枝,气质皑皑如清雪,惹得多少宫女注目相望。
如今他站在云昭身边,面色越发白皙,清瘦冷冽。云昭甩开他的手,跌坐在雪地里,嘶声问他,“是不是你杀了他!”
她又咬又踹,陆迟一动不动,待她发泄够了,才沉声吩咐人搀扶她回宫。
陆迟经此一事,官位连连高升,至第二年春,已是雷厉风行的大理寺卿,人人敬畏三分的陆阎王。
有多少人恨陆迟呢?大概就是要蘸着一池子墨水才能写尽名字,所以云昭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兄长会将自己嫁给他。
陆迟杀了她的心上人,尽管这件事被所有知情人藏在心里,可文渊帝知道,云昭也知道。
她用尽了办法来跟陆迟作对,可他还是活得好好的。
如今他因罪入狱了,她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云昭想,她大概是太高兴了。
3
从天牢里出来后,天已经亮了,云昭干脆去了皇宫。
不期然在长清殿外看见了太子煜,他跪得挺拔,唇色苍白。
云昭隐约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几桩事,一是太子选秀,选出了个要翻虞侯旧案的太子妃,太子煜为了那个未来太子妃冲撞了陛下。
后来,那位秀女只得了小妾的名分,太子也因此失了宠,总动不动就被责罚,这一次呢,大概是因为指出当年虞侯案未定罪而被私自处死的事。
二是中宫病倒了,朝上还有人不安生,又提出了翻旧案,一来二去,风声四起,虞侯的事再一次被翻出来谈论。
事出反常,必有妖。事情颠来倒去地查,不知怎地线索竟到了一位参与当年旧案的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陆迟。
云昭吩咐人给太子遮了把伞,走进了长清殿。
文渊帝扶着额头在批改文书,十年一晃而过,刚过而立之年的天子看起来却老了很多。
云昭依稀还能记得初入盛京时,因着不合时宜的举止,很是被人奚落了一番。顾虞抱着一种这是他带回来的心思,很是爱护云昭,渐渐的,云昭也越来越依赖他。
等文渊帝忙完新朝事宜时,云昭已经顾大哥长顾大哥短地叫个不停了,文渊帝心中危机四伏,连忙将妹子叫到身边,殷切嘱咐:“这京中除了你嫂嫂,没人比你地位高,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末了,赏了块能让云昭无法无天的紫金令。
这话一出口,京中真不知有多少人遭了殃,参长公主的折子雪花似的飞进皇宫。
那时候,文渊帝口中虚伪地安抚朝臣,转头就对云昭笑得分外得意,“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云昭站那发了会儿呆,文渊帝招手让她过来。
“为了陆迟来的?”
她笑了笑,“我为他做什么?陆迟这个人整天板着一张脸,又臭又冷,像块茅坑里的石头。”
“十年那么长,石头也会被捂热的,我听说你去看了他,他还好吗?”
“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要一件东西。”
“哦?”
“和离书。”
文渊帝微微讶然,这样的结果合情合理,毕竟云昭已经向他要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他总觉得有些意外。
但是他微一沉吟,还是点了头。
墨迹尚未干涸的和离书是以丝绢写成的,揣在怀里竟有些沉重。
云昭走在陆府里,穿过一重又一重楼宇,竹帘起起伏伏,细碎的光影变换万千。
她一直都是住在长公主府里,因此陆迟每个月会在公主府里住上十天,所以她也很久没来过这里。
冷清,单调。
这是她所有的印象,像陆迟一样,没有一丝人气,不像她,爱热闹,总喜欢有许多人簇拥着。
依稀记得上一次来,是在秋狩之后,陆迟在府中养伤,云昭来了那么一回。
即使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依旧冷冰冰地靠在榻上阅览卷宗,平日里束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松散,一袭白色单衣,瞳孔在午后阳光里露出浅淡的琥珀色。
兴许是受伤的缘故,大理寺卿的警惕性比平时低了不少,许久才发现她的存在。
云昭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那一幕记得那么清晰,大概是陆迟那时鲜少对她笑了,墨眉微扬,看着她手里的食盒,声音三分戏谑。
“公主殿下竟然会来看微臣?”
是啊,她对他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来看他呢?
若不是那一场秋狩,若不是陆迟替她挨了一箭,若不是皇兄逼迫……
总之,她是不会把陆迟放在心上的。
她走进陆迟的书房,指尖拂过书架,最终落在一盏油灯上,微微转动,“咔哒”一声,一道暗门从书架后缓缓推开。
陆迟常常待在里面,一坐就是一整天,云昭知道这个暗门也不是偶然,她是在陆迟受伤那段时间,悄悄尾随着陆迟进来的,为此,险些被陆迟当贼给揍了。
“哼,鬼鬼祟祟的,一看这里就是你藏污纳垢之地!”
她嚷嚷着,却被陆迟一把捂住了眼睛。
“公主再叫,微臣可不能担保公主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走出这里。”
他低头,轻轻在她耳畔低语,声音轻柔到了极点,也让她出了一身汗。
她结结巴巴地,“你……你敢!我……不对,本宫可是陛下亲封的嘉遇长公主,如果我出了事,你就要做一辈子鳏夫……”
“难道现在就不是?”
他单凭一只手就将她双手反剪了,捂着她的眼睛将她抱出来。
“放肆!放肆!陆迟,你竟然敢碰本宫,本宫要杀了你,剁了你喂看门的大黄!”
她挣扎着,胡乱舞动着手臂,只听陆迟闷哼一声,动作蓦然一滞,她哧溜一下从他的禁锢中逃脱,拉着碍事的裙角不要命地往外跑。
事后云昭想了很久,她大概是碰到了陆迟的伤口,以至于陆迟第二天脸色白得跟鬼似的,至于她嘛……
也不知道为何一直记得他温凉手掌上,淡淡的松烟墨香,像是刚刚从书卷里抬头的那一缕光,温柔地淌进了心底。
她再一次打开暗室,那缕墨香越发明朗,她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擦亮了一盏灯。
四四方方一堂屋子,乌墨青砚,二十一盏琉璃宫灯下皆挂着一卷画,画上蒙纱,看不清面目,依稀是个女子。
二十一幅画,二十一种神情。
云昭心中不由得好笑,她还以为铁血无情的陆大人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想却装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陆迟确实提过这个姑娘,在那一年秋狩。
那真是云昭最不愿意想起的一段时光。
4
刚得紫金令那会,盛京被她反复折腾。
今儿长公主殿下要在宫里看十里桃花,明儿又要让全城贵族来太液池赛船,再后来,晒得灰头土脸的各位大臣纷纷对她避之如虎。
连中宫都看不下去了,于是顾虞又来劝她收敛些。
这种话云昭是不爱听的,文渊帝窃想,这般云昭心可是要向着他多些了。
不想第二天,云昭就乖乖巧巧地拉着一票宫女太监去了国子监。
虽说也是闹腾了点,夫子的书被浸了墨,衣服放了虫,茶里加黄连,但好歹是解放了许多人。
文渊帝这厢刚刚松口气,那厢丞相大人的孙儿就被云昭的马踢断了腿,从此落了疾。
据说丞相大人当朝昏了过去。
许是当年云昭登门道歉的态度嚣张了些,让那位跛公子对云昭恨了整整十年,趁着秋狩风狂雨骤之际,故意将云昭带离了大路,而后将她推下了悬崖。
好在悬崖底下是一片江,她顺着江一路不知飘到了哪里,被人捞起来的时候还没有死透,被一户人家收养了。
初时云昭还很得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户人家有个痴傻儿子,整日盯着云昭咬指头笑,救她的民妇开始将话题时时扯到她儿子身上。
云昭只当听不懂,民妇渐渐红了眼,指着她鼻子骂,说如果不是要给她儿子找个媳妇,就是让她被江里的鱼吃干净骨头她也不会管的。
一来二去,民妇干脆喊了人来,想霸王硬上弓。云昭岂能让她如愿,当夜连滚带爬地走了,连着摔断了一条腿。
风餐露宿的日子还没开始过多久,那民妇又带人追了上来,硬说云昭在江里那么多天都不死,定然是妖怪。于是云昭被打扮得花枝招展,被人吹着打着抬到了江边祭江神。
陆迟提刀赶过来的时候,她都做好当水鬼的准备了,陆迟一刀斩断了绳子,一刀劈碎了花轿,一刀横在了那民妇脖子上——被云昭喊住了。
“她救过我,别杀她。”
陆迟点点头,弯腰干脆利落地将她背起,拔刀,走人。
原本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那民妇吓得面如土色后还犹自不甘,大喊大叫陆迟是来抢神明亲的。
愚昧村民蜂拥而上,陆迟这人十分迂腐,面对穷凶极恶的死囚他有一百种法子去折磨,面对这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倒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他们被一路追杀。
黄沙江水滚滚,凛冽秋风扑面,大理寺卿陆大人与尊贵无比的嘉遇长公主,硬生生被逼着跳了江。
云昭到现在都想敲敲陆迟的脑子,想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所幸他们没什么大碍,只是云昭生了病,陆迟只能在破庙里一宿一宿地守着她。
她病了也不安生,一个劲地折腾陆迟,陆迟鲜少有了好耐心,也纵着她。
云昭折腾不动了,就问他,“你怎么就一个人来了?本宫的阿婉呢?皇兄呢?嫂子呢?”
陆迟道:“他们都在狩场等你。”
他好像虚弱得很,说两句话,就咳两声。如果她那时候能发现陆迟的一点异样,也许后来就不会欠他一个人情了。
跛公子终究是怕了,在陆迟即将到达狩场时,派了人来刺杀。
这样低劣的刺杀,平日陆府隔个三五天就会来一遭,云昭几乎可以想象杀手们的下场。但陆迟很是力不从心的样子,甚至差点让云昭丧命刀下。
她心有余悸,“陆迟,你是不是想借机宰了本宫好续个温柔美貌的弦?”
陆迟那时倒是看了她很久,久到云昭浑身发毛,最终他说,“要是公主这么想,那剩下的路,不如就公主自己走。”
他果断决绝地转头,再也不看云昭一眼。
其实剩下就两步路,要不要他送都无所谓,云昭狠狠跺了跺脚,“自己走就自己走,你的功劳本宫一个字都不会跟皇兄说的!”
话是这么说,陆迟的背影都消失了,云昭还呆呆站在那里。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云昭越想越烦,本着一种“我看他是不是要抄近道回去邀功”的心思,悄悄跟了过去。
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陆迟几乎是快死了,他倚在树下,血开始慢慢从五脏六腑里溢出来,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埋进血衣里。
他破碎地咳嗽着,咳出一口又一口的血,衬着他雪一样的面色,骇人至极。
云昭不知道他来时找了多久,也不知道那民妇本该扎进她脖子里的簪子刺入了他肺腑之间,更不知道为了逼那个跛公子说出真相吃了什么毒药。
她那一刻脑子里只有雪茫茫地一片,她试图背起陆迟,一声声地喊着他。
陆迟嘴角流出血来,“公主殿下,如果我死了……”
“屁话,本宫才不想欠你人情!”
“我是说如果……”他又在咳,云昭便不好打断他,任他说了下去,“我这一生没什么遗憾,唯有一个少年相识的姑娘,我一直遗憾没能告诉她……”
“姑娘你个鬼,等你死不了本宫找一百个姑娘给你。”
陆迟笑了,眼尾温和地低垂下去,“一百个啊……可千秋万代,四海列国,我只能找到一个她……”
陆迟难得说一回酸话,生死关头,做不了假。以至于最后得救的时候,云昭咬牙切齿地在即将昏迷的陆大人耳边说了那么一句话。
“好你个陆迟,你要是死了本宫……本宫一定让你绿个千百回!”
好在陆迟最后是顽强地醒了过来,不然也不知要被盛京的贵妇人笑话多少次。
云昭去看他时,旁敲侧击地问陆迟心尖尖上的姑娘。
这么一个活阎王,也不知道哪个姑娘这么倒霉催的。云昭幸灾乐祸地想。
陆迟这回倒是清醒了,用着汤药,十分矜持地抬头,“殿下在说什么?微臣那时可是……什么都没说。”
5
和离书一层一层递进牢里,陆迟就着一点余光,分外冷静地将她写的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
“……君心不正,以外臣之身射杀虞侯,此为不忠……”
颠三倒四,都是在写他如何杀了虞侯。当时虞侯尚未定罪,他贸然射杀,确实违反律法,可退一万步说,那也是形势所迫。
反复看了三遍,最终陆迟提起笔,端端正正地在书末签了自己的名字。
你说这个人真是冷血,与他成亲十年的妻子要和离,他竟也吝啬那一点点悲伤,哪怕是不甘心也行。
云昭站在暗处想。
不过这与她都无关了。云昭接过和离书,仪态端庄地往外走。
大理寺少卿沈若,在外面等她。
云昭见过沈若很多次,每每夜深大理寺有了急案,都是这位少卿来公主府禀报的。
陆迟与她,也是数年情谊。
沈若迎她入大理寺,干干净净的一处屋子,黑白分别,一看就是陆迟的风格。
云昭皱了皱眉,她闻到沈若身上那股血腥味,让人十分不舒服。
沈若道了罪,半晌换了衣服才来,笑道:“我们大理寺干的都是脏活,难免沾上血腥气,不过只有一个人不同,那就是陆大人,陆大人每次回府,都要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云昭耐心听她说话,不住地打量她。
沈若眼眸微微一闪,“我从前不明白,见了长公主,我始知是为何。原来只是因为长公主讨厌这种气味啊。”
云昭静了半晌,才叹了口气,“你的脑洞比我还大,陆迟原来是好这一口的吗?”
沈若一愣。
云昭起身,拍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想救他,可是他做的事被人抖出来了,本宫也爱莫能助。”
“殿下!”
身后是沈若急急地呼唤,见云昭脚步不停,沈若干脆噗通跪倒,以首叩地。
“沈若以性命担保,虞侯绝不是大人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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