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日久生情第十三章互通心意

只是,周生辰虽想好了回答,但到底他不善言辞,还是无甚勇气去和时宜一吐为快。

他在书房躲到晚膳十分,实是再不能躲,才装着自己将将处理完紧要事的样子,同众人一起用了晚膳。

席间,他忽地想到昨晚的情形,想着佯醉或是个不错的法子,便故意让身上多染了些酒气,却不曾想到了最后,都没能开口。

时宜以为周生辰喝得多了,原本想问的话只能是吞了回去,她半靠在塌上,拿着一卷书,但到底是心中不静,看过去数页都无甚印象。

她望向一旁的周生辰,眼下他正闭目躺卧,虽是酒气缠身,却让人生不出厌烦来。

鬼使神差地,时宜伸出手,轻缓地抚上他的眉眼,世人都说他风姿卓绝,可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更多时候是带了些清逸出尘的感觉,世间的大部分俗事似乎皆无法同他挂钩,别人沾了,是常理,他沾了,是玷污。

周生辰本就是佯醉,自是感觉到了纤纤素手自自己眉间划过,落到眼上,他不甚懂时宜为何去触碰他的眉眼,只当是一时情难自已,便也任由她去触碰。

三分温热,七分温柔。

心间的弦被无声撩拨,本就装了半日的爱慕话语被此一举动弄得呼之欲出,只是他若现在醒来,到底会破坏了这难得会有的一室温情,便干脆任由自己带着这几许情意,沉入梦乡。

时近辰时,嫣红的日头缓慢爬升至半空,撒下一片暖色的光晕,周生辰自睡梦中醒来,他偏头去看一旁的时宜,她手中还握着睡前未读完的书卷,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似是昨晚做了个极美的梦。

他轻轻将书本抽离,放置一旁,自己则是起身坐到书案前,铺纸磨墨,他想同时宜一样,以诗寄情,倾诉衷肠。

几番思忖,周生辰竟寻不到合适的词句,干脆不再去想,直接将时宜曾说过的话写于纸上。

“女以色授,男以魂与,情投意合,心倾于侧。时宜,周生辰甘愿魂与。”

书罢,他未及时宜醒来,起身负手离了卧房,待收整好去到书房,却见谢云带着凤俏立在书房门口,谢云看着倒是还好,倒是凤俏,面上尽是难色,半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师父。”谢云见周生辰走近,先行了礼,见凤俏未曾有动作,悄悄戳了戳凤俏的手臂,凤俏回神,忙补上一礼,而后张了张口,却一个字没说出来。

谢云见凤俏方才还和自己叽叽喳喳说见到周生辰要如何认错,现在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对周生辰道:“师父,弟子听四师妹说,您罚她明日起在佛楼关两日禁闭,她是做了什么,需得关这两日禁闭?”

周生辰不禁摇头叹气,当年自行军途中,他偶遇从家中出逃的凤俏,想着她这个年岁的孩子不好找人收养,便带回府,教她识字习武。

时日久了,他发现凤俏是个习武的好材料,只是不爱念书,脾气也太过急躁,就在她犯错时让她抄书,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顺便让她把书背熟,不想却反倒让她的性子更加急躁,只能是换做关禁闭,来看看是否会有效果。

果然,凤俏对这种什么都做不得的惩罚很是怵头,一言一行规矩不少,只是有些时候,还是不知规矩了些。

“她有些忘了规矩,关两日也好张张记性”周生辰淡淡道。

谢云有心替凤俏求情,眼珠转了转,笑道:“师父平日里不是最不喜规矩礼法,怎还要求师妹要求的如此高?”

周生辰听谢云如此问,不禁感叹他当真是极聪慧,不过自己既有心罚一罚凤俏,他就是说破天去也是无用。

“我是从不曾要求你们恪守成规,不过一些该有的规矩自是不能忘,今日我不替她纠正,日后进宫封赏,单凭我可是未必能护得住她。”

谢云这下明白周生辰是铁了心要罚凤俏了,道了告退便扯着凤俏离开,一遍走还一边啰里八嗦地数落着凤俏不长记性,凤俏被他说得烦了,狠狠一掌拍在谢云背后,周生辰含笑看他们走远,转身进了书房。

另一边,时宜醒来,发觉书已被周生辰搁至枕上,想着先去放到书案上,待到一会儿得了空再看,不曾想有字笺置于桌上,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时宜拿起细看,写得是之前她写上林赋时所说的释义,只是,读到末尾,在看见那一句周生辰甘愿魂与的话时,她的脸上浮起笑意,却也同时红了眼眶,落了泪。

原来她想错了,一直以来都想错了,周生辰对她的感情,并非是因着自己的家族权势的护持之情,也并非是因着自己年纪尚小的关爱之情,是他对自己渐渐有了男女间才会有的情意,是真的有了那般情意。

时宜的手渐渐攥紧了字笺,似悲似喜的泪水滴落在字笺上,绽开一朵朵晕染的灰色花朵。

恰在此时,成喜听到屋内的动静推门而入,见着时宜在哭着实是吓了一跳,忙询问她缘由。

时宜放下字笺,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比划着让成喜为自己梳妆打扮,她想见周生辰,现在就想见周生辰。

成喜熟稔地绾起她的长发,随后问她想要穿哪一套衣裙,时宜静想了想,比划道:“我入西州第二日穿的那身衣服还在吗?”

成喜有些为难:“在倒是在,不过那身现在到底不合规制...”

“无妨,你去寻来便是。”时宜比划,神情变得严肃,成喜知晓她如此表情便是认定了,再如何劝都无用,只能寻了来给她换上。

时宜望着镜中自己,淡青色的对襟衫,配着同色的毛领披风,除了绾起的妇人发髻,倒是真的与那日一般无二。

她来到书房门口,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声极清淡的进来,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就见着周生辰桌前铺着一张锦布,他手执毛笔,正在极认真地写着什么。

“若你还是来给凤俏求情的,就免了吧。”周生辰以为她是谢云,没有抬头,半晌没得到回应他方才察觉异样,待看到是时宜的时候,他微楞了楞,而后细细打量她,发觉她穿的是初见时的那身衣裙,又观她双眼通红,还浮着血丝,显然是哭过的样子。

“哭过了?”周生辰柔声问,时宜颔首,自袖中掏出那张字笺,比划道:“这是你何时留下的?”

周生辰看着那字笺上晕开的痕迹,竟没来由觉得心酸,自己不过一句表白,竟就让她哭成这个样子。

“过来这里。”周生辰没有回答时宜的问题,而是让时宜到自己身边来。

时宜轻轻颔首,走到周生辰近前,看到桌上是半卷未写完的捷报,以为他是让自己看这个,却未料被他拉入怀抱,紧紧地环了住。

“时宜,我突然想起同你初见那日了。”周生辰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时宜也还记得当日情形,比划道:“我也记得,那一日,长夜破晓,三军齐出,狼烟为景,黄沙袭天,甚是震撼人心。”

“这句话,我倒是听漼风说过,他还说那日见到了我,当真是觉得不虚此行。”周生辰笑道。

“三哥自幼便仰慕你,来西州的路上,他同我说的,都是你的事迹。”时宜比划。

“那你见到我,是何想法?”周生辰有些好奇,时宜比划:“觉得世人传言皆非虚言,小南辰王果然风姿卓绝。”

周生辰轻笑:“就这样?”

时宜俏脸浮起一丝红晕,迟疑了会儿,铺纸写道:“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我这章尽量让自己注意着文笔,尽量让它文气点儿了,并且贯彻着把上林赋用透的精神用了上林赋相关,希望不拉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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